第68章 恨我

“你默许别人卖了我，是为了给你女儿腾位置还是……”她故意看向柳夫人，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，“还是说报仇呢？”

柳夫人一恸，很快就将异样的情绪藏于眼底，斥责道：“你在胡说什么，只有瑾昕才是我的女儿，要不是你命格和她一样，你以为你能有这么好的运气，能替她出嫁？”

“在圣上面前撒谎，这是欺君之罪，是要诛九族的。”黎昭冷声提醒道：“我想你也明白，为什么他会让你在北辰宫清修。”

“如果我不说呢！”

黎昭深知激将法对她并不起作用，转而换了思路，聊起感情来，“前些日子，瑾昕突然找上我，和我聊了许多事。”

一听柳瑾昕的名字，柳夫人来了几分兴趣，眼神多了分光彩，也愿意听她继续说下去。

“瑾昕说，她从小是如何的锦衣玉食，又是怎样的孤独……”黎昭觑着她的脸色，缓缓道：“她说母亲你啊，对她很好，摘星星摘月亮，要什么有什么，就连宫里最尊贵的公主，也不如她自由。”

“可是呢。”她话锋一转，将心中的一切娓娓道来：“她说你好像在看别人，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。”

“眼神悲伤而绝望……母亲，那个人，是不是已经不在了？”黎昭将手里捏着的三根香插进松软的香炉灰里，看着那三点莹莹的火光，顿时一阵感伤涌上心头。

“母亲，您是否从未真心爱过她？”

“是否将她作为一个替身？”

“是否……”许久，她喃喃道：“恨着我？”

门外蓦地炸起一道惊雷，清冷冷的光照在黎昭的脸上，映出她惨白的一张脸。

柳夫人一言不发，眼神死死盯着她，丝毫不惧。

僵持许久，黎昭兀自叹了口气，主动为这场谈话找了退路：“是我太心急了，忽略了您的感受。圣上虽说让您清修，可您毕竟是我名义上的母亲，北辰宫不会怠慢您的。”

话音刚落，她径直朝着门外走去，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，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呼唤。

“下雨了天气凉，别冻着了。”

黎昭沉默片刻，终是无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，只能含含糊糊回着：“您也是。”

然后落荒而逃……

北辰宫的内务是由黎昭管着，下人们也会看人脸色，虽然二人关系紧得已经绷成一根弦，但得益于这几天的走动，也没有人敢在柳夫人的吃穿用度上亏待她，就连她住的后院也是干干净净。

“夫人，属下派出去的人都被打发回来，我看那柳夫人是成心和您过不去了。”账房内，赵四哥讲述着这几天后院发生的事，时不时夹两句吐槽在里面。

黎昭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吐出，似要将全身的疲惫一吐为快，“她不愿意说，也别逼着了。人是怎么来的就得怎么送回去。多派几个人暗中看着，不出什么意外就好。”

话是这么说，可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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