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9章 脑子咋就这么笨呢？

钱谭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像是被人从背后敲了一闷棍。

他手里的茶壶一晃，差点没拿稳。

“买……买下天南商会？”

“公公，您没说笑吧？就咱们……咱们兜里那点银子，够买他一块地砖吗？”

钱谭掰着手指头，心里那点家当，翻来覆去地算，越算越心凉。

天南商会在江南盘踞了数十年，家大业大，铺子、船队、货栈、田产，那都是实打实的金山银山。

把他们从辽东带来的所有家底都填进去，恐怕连个响儿都听不见。

“谁说要用咱们的钱了？”

“钱大人，你这算盘珠子拨久了，脑子可就不好使了。”

“生意场上，有一种买卖，叫借鸡生蛋。”

福寿斜了他一眼，那眼神，像师傅在看一个不开窍的笨徒弟。

这些三科两榜出来的读书人，脑子咋就这么笨呢。

钱谭听得云里雾里，更糊涂了。

福寿也不急，慢条斯理地说道：“你先说说，孙得利现在最怕什么？”

钱谭琢磨了一下，小心翼翼地开口：“怕官府抄家？怕咱们回头找他算账？”

“都不是。”福寿摇了摇头。

“他现在最怕的，是把他扶上位的李公子，是他背后那位小皇帝陆志。”

“江南的差事，他办砸了。水泥这块肥肉，他丢了。你说，他那位远在京城的主子，能饶了他？”

“这消息一旦传回去，他孙得利，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
钱谭后背一凉，好像抓住了点什么。
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他唯一的活路，就是在京城那边反应过来之前，卷钱跑路？”

“还不算太笨。”福寿总算给了句好话。

“可他想跑，也得有钱跑才行啊。”

“天南商会的家业，看着是金山银山，可大多是铺子地契这些个死物，一时半会哪里换得成银子？”

“你想想，就在这个时候，突然有人跳出来，说愿意接手他这个天大的烂摊子，给他一笔现钱，让他远走高飞。你说，他动不动心？”

钱谭的眼睛瞬间就亮了。

“动心！肯定动心！”

“只要价钱过得去，他就是把祖宗牌位卖了都肯干！”

可他随即又耷拉下脸，“可……可咱们没钱啊！”

福寿差点没被他给气乐了。

“谁说我们要给他钱了？”

“是他，得给咱们钱。”

钱谭这下是真傻眼了。

买人家的东西，不给钱也就算了，还得让人家倒贴钱？

这是什么道理？这哪是做买卖，这分明是明火执仗地抢，抢完了还得让人家说声“爷您辛苦了”！

福寿看他那副呆头鹅的样子，也不再卖关子了。

“你，明天去找个人。”

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纸条，推到钱谭面前。

“城东，悦来钱庄的掌柜叫赵德芳。”

“你就跟他说，你想从他钱庄，借一百万两现银。”

钱谭下意识就问：“拿什么做抵押？”

“天南商会。”福寿说得云淡风轻。

钱谭手一哆嗦，那纸条险些被他扫到地上去。

“公公！您……您这不是胡闹吗！”